“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苏婉的声音撕心裂肺,似乎要将喉咙喊出来。
怎么会这样?”柳长风骇然的望着放置在石桌上的儿子,伸出发抖的手探了探鼻息,接着飞快地缩回了手,跌跌撞撞的后退了好几步:“怎么会这样?”他现在只能说出这句话!
余文杰皱着眉上前察看一下,那孩子嘴角溢血,浑身冰凉,身上并无其他伤痕,只是被角残留着鲜血,显然是被人用被子憋死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你”苏婉发疯似的奔到方拓的跟前,死死的抓着她的肩膀尖叫道:“你杀了他,你竟然杀了我们的孩子!”
方拓疑惑道:“什么我?你在说什么?”
冷幕白上前将苏婉拉开,好言劝道:“大嫂,你先把事情说明白!”
苏婉恨恨地瞪了方拓一眼,接着冲柳长风跪了下去,嘶声道:“相公!咱们的儿子死得如此凄惨,你得给他报仇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柳长风瞪着眼睛,狂吼道:“你说清楚!”
“我刚刚方便回来,没想到”苏婉已经泣不成声:“没想到咱们的孩子就死在那里”接着她指向惊愕在一旁的方拓:“就是她,就是这个贱人杀了咱们的儿子,她才抱了一会儿,孩子就死了!相公,你可得给孩子报仇啊!”“不是我!”方拓挥了挥手:“我没有杀任何人!”方拓犹如五雷灌顶,脑子“嗡”的一声,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她不过抱了一下,孩子怎么会死?
“怎么不是你?”苏婉爬到她的脚边:“今天就你抱了孩子,我出去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呢!怎么一到你手里就死了!你好狠啊!”一边哭一边用手抓向她的脸:“就是你这个人,在外面杀人如麻也就算了你这个疯子,发疯杀了婉茹也就算了,虽让她是个丫环?我们不跟你计较,可你竟然连兄弟的孩子都害!你不是人啊!你是畜生!”
方拓感觉有一桶凉水从头顶一直浇到脚跟,盯着自己的手猛瞧,是她杀的么?是她杀的么?抬起头,看到柳长风悲痛欲绝的神情,她长叹口气,将脸扭向旁边。
柳长风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一把拉起苏婉,回头道:“我们先走了!这件事情,我不会再追究的!”
“什么?”苏婉听到丈夫的话,尖叫着起身,嘶声道:“为什么?死的是你儿子,你就这么算了?”
柳长风任她锤打自己的胸膛,苦涩的摇了摇头:“咱们走吧!”
“不!”苏婉疯狂道:“我要报官,我要她偿命!”
“够了!”柳长风一把拉开她,大声吼道:“你跟个疯子计较什么?”说完,深深地看了场中众人一眼,伸手将苏婉击昏,抱起她,便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方拓站立在那里久久无语,目光黯淡没有神采,只是愣愣的盯着脚面。
“兰姐姐不会杀人的!”江蓝要上前,却一把被江紫死死的抱住了。
方拓回头,正好看到冷幕白,顾文宇,余文杰三人脸上痛苦的表情和江紫那写满惊惧的眸子,悲哀的咧了下嘴角,艰难开口道:“我回去了!”说完再不理会旁人的反应,拖着身子便走了出去。
院中,没有人开口说话,只有那咣啷咣啷镣铐声清晰可闻,却越来越小,满天飘飞如雪的柳絮中,他们目送着那道孤寂悲苍的身影,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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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些天没来看你了!倒也不知你过的怎样!这不,我特意从福德楼买了饭菜,咱们一起吃一些吧!”冷幕白一边说着,一边从身旁食盒中取出饭菜,又晃动起酒壶,笑道:“听听!这里面可是好酒啊!”方拓与他同样坐在地上,不同的是,他们之间隔着一排栅栏。
“是啊!好几个月没喝了!”方拓扯动嘴角,手却不自觉的摸向脚上的镣铐,上次出去,已经是一个月之前的事情了!自从那日柳长风的孩子死后,这镣铐便再没离开自己了。
冷幕白倒了杯酒,递给她:“喝一杯吧!别人不会知道的!”
方拓接过,却并未像过去一样一饮而尽,而是小抿了一口,冲他笑道:“在一帮人里,也就你敢给我带酒来!”酒啊!真是好东西!
“他们也是好意!”冷幕白叹口气:“不让你喝酒,也是怕你身体受不了。我却知道,你是离不开酒的!喝一点,反而更好!”“还是你了解我!”方拓眨眨眼,又放下酒杯,随口问道:“外面怎么样?大家都很忙么?”
“你怎么这么问?”冷幕白脸色一变。
方拓低下头,手指在酒杯的边缘游动,沉默很久,才缓缓开口:“这一个月,你是第一个来看我的,也是唯一的一个!”说完,猛地拿起酒杯,一下子全倒入肚里。可能喝的太急,竟呛得咳嗽起来。
冷幕白长叹口气:“文杰同你伯父大吵了一架,差点打了起来,被他老爹禁足了!若是过来,得等一阵子!至于顾文宇”他笑了下:“他与你伯父闹得也不是很愉快。这里暂时是进不来了!”
“怎么会这样?”方拓咋闻这一消息,惊愕的站起来,随即又神色一暗,跌坐下去:“不值得,不值得啊!”“怎么不值得?”冷幕白撇撇嘴:“文杰从小就没有兄弟姐妹,时常说,这帮兄弟中,只有你最豪爽,与他也最像,好像亲手足一样。见你被那般对待,出去吃个饭竟然还要带着刑具,他如何咽的下这口气,当时,若不是江紫拉了他老爹来,还真打起来了呢!只是没想到方大人如此固执,任我们怎么央求,就是不肯放了你!哎!他毕竟是你长辈,占着个理,他若是不肯放,旁人也没办法。听说”犹豫一下,目光投向她,带着几分探究:“听说秦王也曾出面要人,他们在朝堂上闹得很不愉快啊!”“秦王?”方拓证然,随即苦笑自嘲道:“我这疯子,还真抢手呐!”
“其实,我也打算动手的!”冷幕白小声道:“都怪我们,当日若是不逼你,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突然抬起头:“你若是打算出去,我们想办法!到了其他地方,起码不会受这般委屈!”说着,扫了房中摆设一眼:“这就是个监牢啊!方俊怎么如此对待你?”
“那是我自找的!”方拓闭上眼睛,摇头道:“怨不得谁!”旋即又笑了起来:“我在这里也挺好的!起码吃穿不愁,还有人伺候呢!”她知道,若不是碍着自己与方俊的关系,怕自己不好做,他们早就抢人了!可自己这样子,干吗还要连累别人?
冷幕白无奈,却又听方拓道:“幕白,我,我想求你件事情!我想见一见仙衣,你想个办法,把她弄进来吧!”
“你不是说一切瞒着她么?”冷幕白皱眉,心头却涌起一股不安。
“是啊!可我怕,怕自己时候不多了!”方拓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
“你又在说什么胡话?”冷幕白紧张的站起来,抓住了栏杆。
“算我开玩笑还不行?反正,我就是想见见她!”方拓抬头,却是一脸的灿烂笑容:“对了!顺便弄些守宫砂过来!”
冷幕白再说不出话来,眼前那笑容如此灿烂,但不知怎么,他看在眼里,心中却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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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要在就好了!”白仙衣将长剑放回武器架上,看了看空荡荡的练武场,只觉得落寞。这几天,顾文宇同方师祖不知道因为什么吵了一架,这几天心情不好,正躲在房间里生闷气呢,连她也不见,直觉告诉她,这枢密使府发生了什么大事,而且关系到师父和顾文宇。但是她无论找谁询问,都没人告诉她。这让她的心情一直好不起来。
正在失神间,正好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朝自己走来。
“冷大叔!”白仙衣甜甜的笑了,她最喜欢和冷大叔在一起了,长得好看不说,又没什么脾气,无论她怎么开玩笑,都不会生气的,和师父好像啊!师父,一想到师父,心中就难免一阵失落,师父也是经常和她开玩笑的,可她到哪去了?也不管自己。顾文宇说师父出去办事,这都好几个月了,竟然还不回来?她出去,怎么也不同自己说一声呢?难道自己不是师父的徒弟了?
“你跟我来去个地方!”冷幕白淡淡的说了一声,便转头走出了练武场。
白仙衣却感到一阵诧异,冷大叔一般是不会到枢密使府的,就算来了也是找师父,可今天会怎么来寻自己?不过奇怪归奇怪,她还是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走到近前,更觉困惑了,冷大叔今天的样子好古怪啊!脸色白得可怕,胡茬出来好长,竟也没有修理。那永不消失的潇洒笑容更是被一股憔悴取代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她不安的想道。
“你盯着我瞧什么?”冷幕白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勉强笑道:“你冷大哥我长的是好看,可被你一个姑娘家这么盯着,也会脸红啊!”“老不正经!”白仙衣撇了撇嘴,问道:“冷大叔,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要带我去哪?”
“去见你师父!”冷幕白叹口气。脸上的笑容却不见了。
白仙衣却是没有注意到那些,她只感到兴奋,终于能看到师父了!可等劲头过了,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被带到了一片竹林子里。
“这时要去哪啊?”她转头四望,这时候,天已经快黑了,这林子黑压压的,一起风,呼啦啦的声响是那么的大,真得很吓人啊!
“前面!”冷幕白指着前方一座院落,眸子却蒙上了一层雾气。无声的叹息一声,一把拉起她,同守在院落外拿着武器的几个大汉打了招呼,便从一扇小门走了进去。
“师父就在这里么?”白仙衣看了看前面那透着微光的窗子,转头问道
“不错!”冷幕白带着她走进屋子,但出乎意料的,白仙衣并没有看到师父,那里只是站着几个丫环。
冷幕白用下巴朝一扇房门点了点:“进去吧!你师父就住在那里!有什么事情招呼一声就好了,我就等在外面!去吧!”
白仙衣的脚步却停住了,她慌张的朝四处望,刚才的路上她就注意到了,这小院系绝对不一般,荒草那般高,竟然也无人打理。这屋子太阴森了,她师父怎么会住在这里?
“进去啊!你想让你师父等多久?”冷幕白推了她一把,语气也严厉起来。
白仙衣心头一跳,冷大叔可从未这般对自己说过话啊!不止如此,就算是对陌生人,也没见他这般严厉过,不,师父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想到此,心中不安的感觉更甚,急惶惶的推开房门,等看清房内的一切,却是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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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进去!”白仙衣站在栅栏前,对着那几个丫环吼道。
“不行啊姑娘!老爷交待过,任何人不得进去!”丫环为难道。
“任何人?我是她徒弟也不行么?”白仙衣气得满面通红,欺上前去,拽住一个丫环的手腕:“告诉我,钥匙在哪?”
“姑娘!你别为难我们啊!她疯了,会杀人的!”丫环感受到手臂上的疼痛,惨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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