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过去当然没见过”方拓听到这句话,突然笑了,眼前这人太有趣了,演戏演得真情意切,那般投入,看看,眼眶还红着呢。真有那番故友相见的意思。竟然连自己这当事人都有些感动。可是感觉一股怒火自胸中升腾而起,方拓“腾”的一声从床上跳下,紧逼到对方面前,咬牙道:“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要不然”
秦王扯着嘴:“在下唐突前来,只为了见识一下汴京诗会上大放异彩的踏歌公子那超然风范。却没想到,那般潇洒出众的方公子竟然会是位女子,当下更是仰慕的紧,只得出此下策”似乎不经意的,眼睛瞄了下身前那“噼啪”作响的拳头,又道:“对客人动拳头,可不是枢密使府的待客之道啊!”“什么待客之道?我可不懂!”方拓眼中依旧是怒火熊熊,不过,还是退后了两步,毕竟,她不是莽撞的人。也不得不顾及自己眼下的身份。
那秦王感觉压力大减,轻呼口气,抱拳道:“在下赵德芳!”
“秦王?”方拓愣了一下,打量他几眼,疑惑道:“王爷千岁来此的目的只怕是不简单吧?”她自然不相信对方的那一套说词。
那秦王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似乎要看穿她的心思,良久,才有些失望的收回目光,脸上黯淡之色一闪而逝,恢复了满面笑容道:“不愧是踏歌公子,当世俗人,乍闻孤的名号,鲜少有如此平静自若的,实在让人佩服!至于此行的目的”停顿了一下,才尴尬的说:“孤有一小儿,生性顽劣不堪,性好习武,孤此次前来,也是为他哎!这孩子真让人头疼,听说了踏歌公子几日前的所为,非要拜师不可。我若不来,他便哭闹不休,小孩子不懂事也就算了,偏偏她母亲疼得紧,今早上也是被逼急了,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方拓有些释然,只觉好笑,这秦王真有意思,第一次就能揭自家的短,患气管炎的王爷?她笑着站起身,倒了茶,递给秦王一杯:“王爷,请喝茶!”
“多谢!”秦王接过茶杯,抿了一口,眉头皱了皱,旋即又笑道:“好茶!”
“王爷过奖了!”方拓嘴角翘起,喝着杯中冰凉的茶水,欣赏着对方的样子,心中那因被戏耍而产生的怒气也被一股快意替代了。
秦王没有听出她言中的讥讽,转头看了看方中的摆设,心中疑惑顿生:“夫人的相公呢?怎么不住在这里?”
“噗!”方拓口中的茶水一滴不剩的全喷了出去:“夫人?相,相公?”
秦王诧异的望着她,连脸上被溅到的茶水也顾不得擦拭:“难道孤说的话有什么不妥?”
方拓古怪的低下头,口中咳嗽着:“王爷,咱们能不能换个话题,也不要叫在下什么夫人?在下很不习惯!”
秦王聪明的没有追问下去,便转换了个话题:“不知夫您肯不肯收下小儿,到王府去教导武功?”神色间竟多了份期待与急切。
“在下只能抱歉了!”方拓摇了摇头:“我年轻学浅,武功根本不入流,只能让小王爷失望而已,更何况,我年后便要离开京城,何时才能回来也说不定,只是误人子弟啊!”“做个记名弟子如何?”秦王连忙道:“您只要抽空到孤府上去一趟,应付一下便是,孤也好对内人有个交代!”
“哈哈!”方拓在心里笑个不停,说实在话,到古代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惧内之人,竟然还是历史上鼎鼎大名的八闲王。看他那样子,想来被人折磨得够呛吧?“王爷竟然同在下说这些话,不怕宣扬出去损害您的名声么?”方拓带着笑意说道:“在下有病在身,恐怕病好了,也到了动身离开的时候了!”说完,她捂住了头,才坐了这么一会儿,便又觉得头晕了。
那秦王愣了愣,接着神色一变,正起面容,大有深意的说:“孤在下一见到你便感觉亲近,好像看到了多年未见的亲生妹妹一般,恨不得将心中的话都倒出来,哪管得上许多?”接着又讪讪的笑了笑:“至于说宣扬踏歌公子不是嚼舌之人吧?”他看了看方拓的样子,关心道:“你的病很重么?要不要叫御医看看?”
“不劳王爷费心,御医看过了!”方拓正为那昏沉的感觉烦恼,根本就没有在意秦王的话。
“方大人不是说你患的是风寒么?怎么这样子看起来不像?”秦王站起来,靠近了她,眉头紧锁:“是哪个御医诊治的?”
“郭御医!”方拓随口答道,实在难受,也顾不得旁边有人了,侧身便靠到了床上。
“郭御医啊”秦王舔着嘴唇:“他医术高超,在这京中无人能及,怎的还是看不好你的病?”脸色一变,抓住她的肩膀,晃了一下道:“你是不是中毒了?有人要害你?”
“王爷,在这府中怎会有人害我?中毒?不可能!”方拓摇头笑道。她过去可是拿毒药来练功的,中毒?她会察觉不到?
“也对!若是中毒御医没道理看不出来!”秦王摸着下巴,喃喃自语。蓦地,他骇然的睁大眼睛,一把抓住方拓肩头,摇晃道:“不,你行走江湖,还是万一得罪了什么人呢?他们可有很多奇怪的东西啊!”方拓被他晃得难受,伸手推开他,不悦道:“王爷,您过分了!”
“抱歉!在下失礼了!”秦王看到她那苍白痛苦的脸色,心生悔意。
方拓盯着他看了半晌,感觉眼前有些模糊,便低声叹息道:“王爷,在下累了想要休息!您请便吧!”说完便闭上眼睛,不再理会。
秦王脸上露出凄然的神情,眼神中更多了一丝茫然痛苦,将手伸到方拓头顶,似乎要触摸下去,却定在那里半天,始终没有放下。无声叹口气,手掌猛地握紧,悲道:“既然你不舒服,那在下告辞了!改日再登门致歉。”说完留恋的看了她一眼,咬咬牙,便走了出去。
房中,方拓依旧是一片浑噩,失去意识前想到的,却是:“这秦王的境况恐怕也不好吧!否则,提起毒药这个词汇也不可能如此激动失常了,毕竟,当今皇帝,可是最擅长使用这种东西的!”
***
“王爷!您要走了?”方俊见秦王出来,便施礼道。
“是啊!聊的尽兴,时间长了些!还请方大人原谅啊!”秦王叹气道。
方俊注意到他的脸色,心中不免有些担心:“王爷,是不是下官那侄媳妇的言行有什么不当之处?若是如此,下官必定责罚于她!”
一丝不豫在脸上瞬间闪过,秦王皱眉道:“没有没有,我们聊的投机,还想让她当孩子师父呢!只是,看她似乎病得厉害!孤很是伤心啊!”方俊引着他府往外走,听了这话,长叹口气。对方拓的毛病,他也是很无奈啊!
“对了!”行至枢密使府的大门出,秦王突然转过头,状似不经意的问道:“方大人的侄媳妇都这般与众不同,想来令侄也当更出众了,若是有功名在身,怎的没听过他在朝廷做事?要不要孤向万岁举荐。”
“王爷笑话了。小侄还未成年,哪来的功名?他还在读书呐!”方俊笑道。一直无所出的他,已经将顾文宇当作自己亲生孩子看待了。
“未成年?”秦王身子震动一下,接着笑起来:“那没什么,让他好好读书吧,若是考取了功名,孤这话一样有效!”说着便在婢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方俊面对着疾驰而去的马车站立许久,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疑惑,以他武人的直觉,刚才竟然感觉到了一股杀气
马车上,秦王疲惫的将头靠向后面:“小环,把那副画给我!”接过婢女递过来的卷轴,展开来,他痴痴的望着画中的人物,接着苦涩道:“是她,真的是她,同娘长得一模一样!”指着画对婢女说:“你看,这眉,这眼,多像啊?”接着,嘴角又浮现出一抹甜蜜的笑意:“那性子,只怕比娘还要厉害,倒像个男人,顽皮得紧,竟要打我?”阳光从帘子的缝隙射了进来,照在画卷上,只见上面绘着一个书生打扮的人,赫然竟是男装方拓的翻版,只是,那画种之人的眼角,多一丝妩媚而已。
“王爷!”小环体贴的跟着笑了半天,又看了他一眼,才小心道:“你们相认了么?”
“相认做什么?”秦王叹口气,再不掩饰面上那痛苦无奈之色:“岂不是害了她?”
“可是”小环犹豫道:“嫁给一个小孩,也好不到哪去啊?实在委屈!”
“总好过去合番吧?”秦王猛地合拢卷轴,交还给她:“回去找个地方将这个烧了吧!记住,不能让任何人看到!”随即长叹口气:“好在当时见过娘的人,除了当今皇帝,世上也没有几个,若不然,这次麻烦就大了”
小环有些担心的靠紧他:“王爷怎么这么说?”
“她是方俊的侄媳妇,而方俊是谁?掌管全**事的枢密使啊!若是让旁人知晓她的身份,不是让皇帝多了顾虑?那就真危险了!”秦王的下巴在她发上温柔的摩动:“你还记得李煜怎么死的么?皇上为什么要我去送毒酒?那是暗示啊!所以,我怕”他睁开眼睛,眼中一抹冷酷杀机闪动:“小环!传令下去,遇到在先皇身边当过侍卫的人,尽管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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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
“阿欠”方拓坐在床上,不住的打着喷嚏,刚刚躺了一会儿,感觉精神好了不少,刚要出去走动走动,却打起喷嚏来:“谁在议论我啊?”
“你打喷嚏竟然会用上内力?”一人推门走了进来,见方拓这个样子,连忙后退数步,掩鼻埋怨道:“喂!不要对着我!”
方拓捂着棉被奇怪的看着那人半天,又抻头往他身后猛瞧:“你怎么进来的?没人拦着你?”竟然会是冷幕白。
“听说你生病了!做朋友的来看看!至于怎么进来的嘿嘿”冷幕白嘿嘿一笑,搬了张椅子坐在床前,又看了她的脸色,除了苍白之外倒很有精神,便放下心来:“还呆在床上呢,病的不轻啊!”旋即又笑道:“是不是要先买口棺材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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