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妈的!鳌拜这老小子实在太狠了!”被姚启圣这么一分析,吴远明马上急得乱转起来。康熙也慌了手脚,咆哮道:“吴应熊,都是你干的好事,太皇太后老祖宗这些年一直在紫禁城里足不出户,就是因为她老人家要控制着驻扎在内城的八旗兵威慑鳌拜,现在你把老祖宗逼了出来,鳌拜那老贼就没了制约了!吴应熊,你……你罪该万死!”
“得了吧,我的好皇上。”吴远明没好气的答道:“如果不是你老算计我的惠儿,派人骗走我的惠儿想给我戴绿帽子,我会至于带兵来抓伍次友吗?会无意中把你抓住导致太皇太后出城吗?”焦急中,吴远明连心里话都说了出来,“他伍次友一个伪君子,如果不是为了惠儿,他是死是活关我屁事?有他给你出馊主意对付鳌拜,我躲在背后还轻松点!所以归根结底,都是你自己自作自受!”
“惠儿是朕的皇后!”康熙也急了,怒道:“如果不是你横插一杠,最多再过四个月,惠儿就是朕的正宫皇后!就是因为你横插这一杠让惠儿变了心,朕才被迫做出那样的事,所以说,责任还是你!”
“惠儿压根就不喜欢你!”吴远明和康熙这对政敌兼情敌象斗鸡一样,互相推卸着责任,脸红脖子粗的争吵起来。姚启圣摇头叹气之余刚想劝解,院外又传来卫兵的报告声,“禀世子,太皇太后带着一个太监走进了三十丈内,要求亲自与刺客谈判。”
“老祖宗!”康熙一阵激动,就象落水的人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赶紧下令道:“快,快请老祖宗进来。”可惜吴三桂**出来的士兵向来都是只知王命不知圣旨的主,康熙的命令在他们耳里和放屁差不多,没有一个人做出反应。倒是姚启圣向吴远明说道:“孩子,快让她进来,太皇太后也看明白眼下的形势了,要亲自和你谈判并商量对策了。”吴远明点点头,吩咐道:“让她们两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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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目睽睽下,戴着三寸多长黄金假指甲的孝庄被慈宁宫太监总管李引证搀着,快步走进山沽店的大院,被捆在房柱上的伍次友和苏麻喇姑等人看到孝庄进来,苏麻喇姑哭喊道:“老祖宗,你怎么亲自进来了?吴应熊丧心病狂,他要是对你不利怎么办?你是我们大清国的擎天巨柱,你要是再有危险,我们大清国就万劫难复了!”伍次友则满嘴喷血的疯狂扭动身体,只可惜他的舌筋已经被吴三桂卫兵挑断,嘴里只能发出些无意识的呜咽声。
孝庄停住脚步,平静的看看伍次友和苏麻喇姑,指着伍次友向李引证说道:“小李子,钦犯伍次友图谋不轨,妄图弑君,罪该万死,打发了他。”孝庄的话不仅让伍次友、苏麻喇姑和吴三桂众卫兵等人大吃一惊,也让在二楼偷窥的吴远明目瞪口呆,惟有同在二楼偷看楼下形势的姚启圣明白孝庄的用意,不由暗暗这老太婆的杀伐果断。
“扎。”不等伍次友喊冤,慈宁宫太监总管李引证已经躬身答应一声,再起身来时,李引证右手中已经多了一把七寸长、小指头粗细、明晃晃的钢锥,众人甚至没有看清楚李引证是怎么行动的,李引证的身体已如鬼魅一般站到两丈外的伍次友面前,抬手一锥,尖锐无比的钢锥便深深**伍次友的心脏部位,钢锥从前胸贯穿至后背,鲜血立时染红了伍次友上半身的前后衣襟。伍次友只是歇斯底里的无声惨叫一下,脑袋一歪就此不动。
“好快的动作!这个太监练过葵花宝典吗?”吴远明被李引证的鬼魅般的动作吓得头皮发麻,赶紧打开窗户探出头喊道:“老祖宗,请你一个人上来就行了,你那个贴身的太监,就让他留在下面吧。”
孝庄淡淡一笑,摆手道:“小李子,你留在下面吧。”又转向吴远明说道:“世子,老身年纪大了腿脚不好,让你的人搀老身上楼吧。”吴远明摆手一使眼色,立即过来两个暗藏匕首的亲兵,小心提防着一左一右的把孝庄搀上二楼,一直搀进吴远明和康熙等人所在那个房间,经过魏东亭和李雨良身边时,孝庄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并没有多说其他话。
“老祖宗……!”见唯一的依靠孝庄来了,康熙再也控制不住心头的害怕,当场嚎啕大哭起来——他再奸诈,毕竟也是一个十六岁的半大孩子,对孝庄的依赖之深也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孝庄慢慢走到康熙身边坐下,一边摆手制止吴远明和姚启圣等人下跪行礼,一边替康熙擦着泪水,淡淡的向吴远明说道:“吴应熊,你闹够了没有?现在我们爱新觉罗家和你们吴家可都被你逼到绝境了,最多再有”
“老祖宗,这都是误会,微臣也是无意中把皇上抓到的。”吴远明对孝庄还是满敬佩的,飞快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末了吴远明说道:“请老祖宗明鉴,微臣并不想弑君犯上,只要皇上赦免了微臣的一切罪名,再放微臣回乡省亲,等微臣找到了惠儿,微臣马上离开北京。”
“你有什么罪?”孝庄淡淡一笑,“钦犯伍次友伙同江湖匪类李雨良弑君犯上,挟持当今天子,你吴应熊率兵解救,当场格杀钦犯伍次友,救皇帝于刀剑之下,功在社稷,赏一件四爪团龙褂、食郡王俸是应该的。另赐吴三桂穿明黄团龙褂,以示嘉奖。伍次友戮尸示众,李雨良发配宁古塔为奴,这事情就这么了了吧。”孝庄又转向孔四贞说道:“从今以后,撤除对吴应熊府的监视,明白吗?”孔四贞忙点头称是。
孝庄的让步和曲意求全换来了吴远明的得寸进尺,吴远明涎着脸说道:“多谢老祖宗赏赐,那微臣回乡省亲的折子,老祖宗可以批准吗?”孝庄长叹一声,转向姚启圣问道:“姚启圣,我听人家说吴应熊强忍你做干爹,是因为你才学过人,机敏练达。既然如此,吴应熊这么愚蠢的请旨,应该不是你给他出的主意吧?”
“当然不是。”姚启圣摇摇头,向傻头傻脑的吴远明说道:“傻儿子,太皇太后就算同意了你的请旨,并且不在路上找你的麻烦,你以为你就可以平安回到云南吗?北京到云南几千里路,路上随便来一拨人宰了你,你的父王首先怀疑的对象就是太皇太后和皇上,这个可正是鳌拜、天地会和台湾郑家等人最乐意看到的事。何况,你还有一个弟弟,他会乐意看到你……嘿嘿。”
姚启圣没有把话说完,因为藩王留质子在京城那是古今惯例,吴应熊要是大摇大摆的回云南了,就该吴应麒到北京来当人质了,吴应麒会不会伟大到为了一个十几年没有见面的大哥牺牲自己呢——何况吴远明是朝廷承认的世子,回去后,吴应麒这个事实上的世子又该置于何地?吴远明也不是笨蛋,搔搔光秃秃的前额已经明白了姚启圣的意思,泄气道:“既然如此,那微臣就撤回奏请吧。”
“时间不多了,皇上,吴应熊,哀家希望你们当着哀家的面发一个誓。”孝庄平静的说道:“发誓你们俩从今往后和好如初,再不互相攻伐,皇上保证今后再不为昭惠的事与吴应熊起任何争执,事后绝不找后帐。吴应熊你发誓再不暗中支持鳌拜,再不主动找皇上的麻烦。”
“妈的,又是缓兵之计。”吴远明会相信康熙发的誓那才叫怪了,历史上康熙就是这么对***和耿精忠赌咒发誓绝不找后帐,骗得两个家伙投降拉吴三桂的后腿,但是三藩之乱平定后才一年时间,两个笨蛋就被康熙暗杀的暗杀,凌迟的凌迟,没一个有好下场。但是眼下外面的鳌拜大军顷刻便到,再不装作相信康熙的话也没办法了,吴远明只得在孝庄面前发下了一个毒得可以媲美五步蛇牙齿的毒誓,保证今后再不主动找康熙的麻烦。康熙也不甘示弱,发的誓言之毒丝毫不亚于眼镜蛇毒腺体分泌液,保证事后不找吴远明秋后算帐。君臣俩又在孝庄和鳌拜的双重压力下抱头痛哭一番,算是和好如初了。
吴远明和康熙的事情一了,孝庄立即引着吴远明和康熙一起走出山沽店大门,向跪地山呼万岁的各支军队宣布吴应熊的救驾奇功和诸种颁赏,并向众军出示了刺客伍次友的尸体,将这件事情做了个了解。而此刻鳌拜火速调来的丰台驻军距离山沽店虽然已经只有两、三里的路程,无奈康熙和孝庄都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军队中,加之北京城方向又有吴六一调来的军队在十万火急的赶来,失去战机的鳌拜无奈,只得按孝庄的旨意要求命令丰台驻军返回原地驻扎,孝庄和康熙也在忠于自己的军队簇拥回到北京城,一场足以左右政局的巨大风波便被化为了无形。
顺便提一句,当孝庄从山沽店二楼下到一楼的时候,姚启圣曾经看准机会向孝庄低低嘀咕了一句,“太皇太后果然好手段,太皇太后身边那个总管太监,似乎是前朝东厂出身的吧?”
“姚先生,哀家总算是明白伍次友当初为什么反对皇上任命你为四川总督了——他是在妒忌你,怕你抢了他在皇上面前的位置。”孝庄面色平静的答道:“如果当时哀家在场,不要说四川总督,就是两江总督哀家也答应你。不错,李引证是前朝东厂出身的,他那一锥是从心脏和肺脏之间的空隙刺过去的(注2)。”
注1:望远镜是在1608年发明,发明者是荷兰米德尔堡一位不出名的眼镜师汉斯·李波尔赛,1609年伽利略加以改进完善,并随着商业活动与外交进贡流入中国。
注2:人的心脏和肺之间有一个一指宽的空隙,明朝东厂太监常利用这个空隙制造杀人假状,使之看上去象是被刺穿心脏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