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四川提督郑蛟麟泪启陛下,康熙七年十二月初三,平西王吴三桂部仁怀驻军骑步兵三千余突然哗变,渡过赤水河兵犯泸州府,泸州守军寡不敌众被吴军杀败,泸州知府孙仲迂殉国,参将铭戤率残军转移至内江,吴兵入城之后,尽掠泸州官库民库钱粮,强占泸州城,兵祸波及内江、重庆等地。另据探马回报,吴军盐津驻军也有蠢蠢欲动之象,叙永、高县、兴文、宜宾等地危矣。臣虽是四川提督,奈何统辖内兵马不齐,兵械不整,无力与吴军抗衡,惟有上达天听,请万岁圣裁。罪臣郑蛟麟叩首。康熙七年十二月初六。”
大概是为了体现‘泪启’二字,这位郑蛟麟郑提督的奏折上还有几滴很大很清晰的泪水痕迹,恰巧落到落款的下方,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这位郑提督写这份奏折时的心情只激动和悲戚不过正在看这奏折吴远明的心情肯定比他更悲戚。托好大伯鳌拜的福,这份直送兵部的绝密奏折吴远明才有机会看到,不过看完这份奏折后,吴远明耳边除了鳌拜的咆哮声外,就只剩下天牢里的镣铐声了。
“废物,一群废物!”穆里玛的书房里,鳌拜拍桌子砸板凳的大骂道:“铭戤废物!郑蛟麟废物!都是一群蠢货,就这么、就这么把泸州丢了?老子爱喝的泸州老窖,这回全成那些臭丘八的洗脚水了!”
“大哥,铭戤人手少,那些乱军有三千多,丢了泸州也不能怪他啊。”穆里玛小心翼翼的说道。这倒不是穆里玛为铭戤说公道话,而是铭戤原本是靖西将军穆里玛旧属,被穆里玛亲手提拔上来的,穆里玛怕大哥追究他的任人失误而已。可穆里玛不说还好,一说倒把鳌拜怒火引到他的身上,鳌拜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道:“你知道铭戤手下有多少人吗?告诉你,足足八个营!四千人!还有两个营一千人是骑兵!因为泸州地处云贵川三省交界,我足足给了铭戤四千绿营兵!还有他说乱兵有三千,你就真信了?起码有一半的水份!四千人战不过一千五乱兵,他可真带得好兵!”
“难怪后世有人说是因为康熙板倒了鳌拜,老爸才有胆子造反。现在看来,倒也有几分道理。”吴远明暗暗钦佩鳌拜对军队的了解和掌握,泸州在这个时代不过一个偏僻山城,可鳌拜不用查兵部记录,竟然能一口说出那里的兵员数目和兵种构成,光凭这点康熙的军事才能就远远比不上他。
这时候,经过紧张思考的鳌拜回过头来,拍着吴远明的肩膀说道:“贤侄,事情到了这步,看来你必须要到天牢里去住几天了。贤侄你放心,天牢归刑部统属,泰必图是刑部侍郎,伯父会让他关照你,只要事情一明了,伯父亲自到天牢里把你接出来。”吴远明情知事情已经无法改变,只得长叹一声说道:“唉,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如此就有劳伯父了。”
“奉旨擒拿平西王世子吴应熊,诸人回避。”吴远明话音未落,书房门外就传来一个洪亮的呼喊声,房门推开,新任前锋营统领佟国维带着三十名士兵出现在书房门前。佟国维向鳌拜屈膝行礼道:“见过鳌相,奴才佟国维奉当今万岁之令拘捕平西王世子吴应熊,冒犯之处,还望鳌相海涵。”
“这么快?”鳌拜和班布尔善对视一眼,心说四川提督郑蛟麟的奏折还没递上去,康小三就急着抓吴应熊了,看来这康小三对吴应熊的痛恨不只一点半点啊。这时,吴远明突然向鳌拜抱拳道:“伯父,事已至此,家父已尽了力,剩下的,就看伯父如何行事了。”说罢,吴远明将辫子一甩,大笑着大步走出书房“哈哈哈哈,我长这么大了,基本上什么地方都去过了,惟独这大牢还没去过,今天正好见识见识。”
“吴三桂已经尽力了?什么意思?”鳌拜被吴远明的话弄得一头雾水,但老滑头鳌拜随即明白过来,吴应熊这小滑头是在借佟国维的嘴告诉康熙云贵兵变这件事,是吴三桂为了配合鳌拜夺宫篡政而行动的,迫使康熙考虑杀他的后果。同时吴应熊也是在警告自己,吴三桂已经采取行动了,如果要想获得吴三桂的进一步支持,就不能过河拆桥放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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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世子,世子!”当吴远明在穆里玛家门外被扒去官服戴上木枷押上囚车时,闻讯而来的吴禄、吴寿和吴喜三兄弟哭哭啼啼的扑上去想要拉他,却被佟国维带来的人拦在外围,只能在圈外嚎啕大哭“世子,你怎么被抓了?叫我们怎么办啊?”
“哈哈。”吴远明一面大模大样的踏上囚车,一面扭头向吴家三兄弟笑道:“还能怎么办?回去安慰好你们的父亲,让他不要为我担心,然后就是准备好饭菜到天牢给我送饭,再然后就是回家抱着老婆睡觉,这些事还要我教你们吗?”
“可可你呢?”吴禄大哭道:“世子,你在天牢里怎么办?要是那些狱霸欺负你,没有我们在,那来的人帮你?”
“没事没事。”吴远明一脸的轻松,吹着口哨说道:“以本世子的身份,在天牢里自然是享受单间待遇,就当休息两天正好这几天我快把红芍和史鉴梅榨干了。”
“世子”吴禄三兄弟大哭着还想说什么时,关着吴远明的囚车已经在前锋营士兵的簇拥下离开,长街上只剩下吴远明的喊声“照顾好你们的父亲,他年龄大了身体不好,小心别出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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