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为我们舞剑如何?”福临走到墙边,取下悬挂其上的龙泉宝剑。相传龙泉剑是由欧冶子和干将两大剑师联手所铸。他们凿开茨山,放出山中溪水,引至铸剑炉旁成北斗七星环列的七个池中,是名“七星”。剑成之后,俯视剑身,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渊,飘渺而深邃仿佛有巨龙盘卧其上,是名“龙渊”,故名此剑曰“七星龙渊”,简称龙渊剑。后因大唐时期避我祖父名讳,便把“渊”字改成“泉”字,曰“七星龙泉”,简称龙泉剑。真正的那把龙泉剑由祖父传给我父皇,最后随葬在昭陵。如今福临手中所拿的,应是后人的仿品。
“这……”威武迟疑地接过龙泉宝剑,却没有开始。在御前舞剑,于礼不合。
在福临的再三催促下,威武最终还是舞了一段自创的剑法。他的剑法每一招看似平常无奇,毫无章法,却每一招都做到了大巧若拙,于平淡中见惊奇,攻守得当,气势恢宏。我自忖若此刻对阵,我暂无破解之法。
我们所有人都被笼罩在威武的剑芒之下,吴良辅因为无法抵御威武凌厉的剑气,整个人开始微微发抖。
威武的一套剑法渐进尾声,随着他的收剑势,龙泉宝剑“铮”地一声干净利落地回到剑鞘之中。
“好!”飒滢看得十分过瘾,连声叫好,甚至拍起手来。
威武恭敬地将龙泉宝剑归还福临,福临则不耐烦地将剑丢给吴良辅,自己则走进了御书房中进。
御书房中进是书斋,放置有可供休息看书用的桌椅案几。“菁菁,朕许久未喝过你的功夫茶,现在甚是想喝。”福临走向书案前的龙椅一下坐下吩咐着,“吴良辅,铺纸磨墨,朕要练字!”
我不解地看向福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我还是照做,取出上好的武夷大红袍,开始为他烹煮功夫茶。而吴良辅刚刚挂好龙泉宝剑,听见福临的圣旨,立即跑了过来,手忙脚乱地为他铺纸磨墨,生怕自己动作慢了而被福临斥责。
一时间御书房陷入安静,不大的空间氤氲着茶香混合着墨香的清香淡雅的香气,愈发使得这里显得书卷味十足。
我、吴良辅和威武各司其职,而福临则十分认真地在作画,一时间没有人理会飒滢,她被晾在了一边。
飒滢看着福临作画,颇觉得没趣,便独自一人向御书房后进走去。御书房后进是皇帝平时处理重要事务的龙桌龙椅,四周墙上挂有字画,架上、桌上则放有古董珍宝,显得书韵十足,古朴典雅。
我烹煮好功夫茶,将其端到福临龙桌上,生怕飒滢一人在后进无聊,便也走了进去。
只听飒滢开口问道:“皇帝哥哥,这人为何要独自一人在这些怪石上弹琴,感觉怪怪的。”
我向飒滢站立的方向望去,发现她正站在张瑞的《抚琴图》前。张瑞是明末画家,此图由当时大臣献给崇祯帝朱由检。画面上山高月小,烟水浩渺,古木森然,怪石嶙峋,一个人端坐在乱石丛中,正在弹琴。在画的左上角,提着四句《琴铭》:“山虚水深,万籁萧萧。古无人踪,惟石嶕峣”。看那《琴铭》的十六字,古朴苍劲,雄浑壮美,笔画若铁划银钩,力透纸背,端地是不可多得的上乘之作。难怪朱由检看了爱不释手,将它收藏在御书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