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个音符还余音袅绕,未完全散去之时,房外传来轻轻的鼓掌声。我心中一惊,我居然直到来人主动现身我才知道房外有人,可见来人功力之深。我更暗自告诫自己以后万不可再被情感所左右,使得自己情绪失控,竟然如此疏忽大意。此次若非来人没有敌意,我的处境将非常被动危险。
我暗自沉思的当儿,房门已经被人打开,只见两名侍卫簇拥着一位满脸贵气的少年走入房内。这两名侍卫精气内敛,一看便知是个中高手。我放下仍放在筝上的双手,抬眼望去,不由心中一颤。这少年不是多尔衮是谁?
“青青姑娘请恕在下唐突。”多尔衮对我彬彬有礼地说道,同时右手一挥,簇拥着他的侍卫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我忙收敛心神,从凳子上起身迎道:“青青不知贝勒爷前来,未曾远迎,还请贝勒爷恕罪!”
多尔衮伸手一抬,将我扶起,笑道:“青青姑娘不必多礼。这里并无第三人,你我说话可以随意些。”
我点头称是,准备唤望晴前来为其沏茶,却被多尔衮阻止:“我来时并未惊动温柔乡其他人。”多尔衮踱到窗前,低吟道,“清风终日自开帘,明月今霄独挂檐。青青姑娘对着当空明月独自一人弹起《清夜吟》,自是十分应景。只是为何在下觉得姑娘此曲透着一种对命运的无奈和落寞?”
我走到多尔衮身旁,轻叹道:“青青在感怀自己多舛的命运,让贝勒爷见笑了。”
“每个人的身后都有自己的故事,或精彩,或悲惨,或壮烈,或平淡。人们总把自己的际遇归于命运,在下却不这么认为。在下认为,每个人的命运可以通过自身的努力而改变。”多尔衮说着转头看向我,正好遇上我看向他的眼,我们的目光就这样相遇。
他的眼睛还是那样清亮透彻,如两汪清水般,又如最浓黑的夜,看不到一丝杂质,更看不到他的心。虽然如此,我还是深深地注视着他,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
“姑娘的眼睛真迷人,姑娘必定是歌中所形容的绝色佳人!”纵使我没有使出摄魂术,多尔衮亦抵挡不住我千年的修行,迷失在我那双夺人心魂的双眸中。
“贝勒爷少年英雄,您身上所发生的故事想必都是精彩绝伦的吧?”我出言惊醒了多尔衮。
多尔衮终于躲开我的逼视,转而又将目光投向窗外远处:“青青姑娘让在下自惭形愦。让在下说一个故事给姑娘听吧。”
多尔衮向我讲述了他自己的故事,虽然他故事中的主人公用小子代替了,故事发生的地点也由爱新觉罗家族变换到普通百姓家,可是那众兄长为了争做家长而逼死小子母亲的故事情节却让我清楚地知道,多尔衮是在向我诉说发生在他身上的悲惨故事。这件事是他多年来隐藏在心中的刺,只要触碰到它,他就会被弄得遍体鳞伤;这件事是横亘于他和皇太极、代善之间的鸿沟,皇太极再怎样弥补都于事无补。
故事讲到最后,多尔衮苦笑一声:“怎么样,小子的身世很凄惨吧?青青姑娘听后是否觉得自己要比那小子幸运?”
我装着惨笑一下道:“若贝勒爷不嫌弃,便听听青青的真名吧,到时贝勒爷便知为何青青心中为何如此痛苦。”
“愿闻其详!”
“青青本名熊瑚,先父熊廷弼。贝勒爷对这个名字应该很熟悉吧!”
“原大明辽东经略熊廷弼之女熊瑚?不是相传熊瑚在大明朝廷前去熊府抄家之时不堪受辱,吐血而亡?”
“贝勒爷都说了那是相传。事实是我忍辱偷生,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