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在桥上被滑倒的时候,她就可以动手了,何必还要一直叫主子坚持下去,让主子平安生下世子!”
安晴明到底没有去过淳王府。也没见过里面形形色色的女人,被千樱这么一说。还真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因为她不止要除孩子,还要借孩子再除一个如梗在喉的人!”阿妩,她并不是一个笨人,只是以前先入为主,一直将阮梅心当成好人,所以对她才没有任何怀疑,眼下所有的假像都被消除。当事情明了,原先不解或被蒙蔽的事自然一一清晰。
“可是先生,我还是有一点不明白,你说孩子不是含妃杀的,而是阮敬昭,那他又是什么时候动地手,他可是一直和我在一起的。”唯独这一点,阿妩还不能解释。
安晴明一指千樱道:“我问过你。当时第一个抱起小世子地人是阮敬昭,而且是背对着你们抱的对吗,时间也比平常更久?”
千樱连连点头:“没错,也许是阮敬昭不太会抱小世子,怕弄到他,所以比较慢。”
安晴明凉声笑道:“那可就奇了。既然不会抱孩子,又何必抢过去抱呢,阿妩在,其他人也在,怎么也轮不到他。”
阿妩似乎明白了什么,只听安晴明继续道:“而且我问过阿妩,她说当时阮敬昭在抱的时候,隐约曾听到一声婴啼声,后面就没了,那么真相也许就是”
阿妩冷然接口:“真相就是阮敬昭趁抱容儿背对着我们的时候。用手指生生掐死了容儿。然后顺理成章的嫁祸给曾经来过这里的含妃!”
“怎么可能,我们人都在。他竟敢当着面行凶?”千樱尖声惊叫。
“他就是算准了我们这个心思,料定我们绝不会想到他会当面行凶,所以统统被蒙混了过去!好算计,好手段,阮梅心,她可真够本事,竟能想出这么一个妙招,一箭双雕!”阿妩冷笑不止,讽刺,真的是何其讽刺,她一直以为是含妃害死了容儿,可事实上却是她自己间接害死了亲生骨肉,因为她引狼入室!
“他们,他们好狠地心!”千樱听的簌簌发抖,在王府四年,却从来没发现,原来看起来最温厚的王妃其实就是最狠最毒的那个,所有人都被她的假面具所蒙蔽!
“心不够狠,又如何能保住荣华与地位!”安晴明的话幽幽传至阿妩的耳朵,令她浑身一激灵,手死死握紧已经空了的纹花白玉杯。
“那么你现在有决定了吗,告诉我你会怎么做?直接将这封密信呈送给殿下?”安晴明缓缓言语,唯有被逼到绝境之中,方能浴火重生!
“先生这话好奇怪,既然我们已经有了证据,当然要呈给殿下看,让他知道王妃地真面目,否则小世子岂不是白死了?”对于千樱的疑问,没有人回答。
阿妩脸上闪过复杂的神色,最终定格在彻骨的恨上,白玉杯被她狠狠地摔在地上,碎成无数细小的碎末,一颗一颗,闪着能够割肉见血的寒光,而这,就是此刻地阿妩,一再的打磨,一再的锻造,已经令她变成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
“区区一封信成何大用,即使交给殿下,也治不了阮梅心,以阮敬昭对她的忠心,他一定会一力承担,何况阮梅心还有一个最有利的护身符,那就是阮梅落的妹妹”阿妩走至cha起的紫玉兰处,指甲在花瓣上留下一个一个的印记,然后揉碎,不多时,那些紫玉兰已经面目全非,而阿妩的话才堪堪接下去:“殿下对阮梅落情深一片,爱屋及乌,阮梅心就是算准了这一点,再加上她心机深不可测,所以想扳倒她,就必须慎之又慎,否则一旦让她翻身,死地就是我!”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算了,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千樱左右为难。
“怎么可能!”阿妩一把从凤穿牡丹花觚中将所有紫玉兰地花茎都给拔了出来,然后用力掼在地上,恨恨地道:“忍她一时不代表要忍她一世,终有一日,我要把她扳倒在泥沼中,让她生死不如死,永世翻不了身!”
如此说完,紊乱的气息方顺了点,她深吸一口气问:“先生,那只信鸽可还在?”看安晴明点头方又道:“将信系回信鸽地腿上,然后将其放掉,任由她飞到京城去向阮梅心报密,既然我已经实破了她的真面目,她再想害我的孩子就没那么容易!”
安晴明颔首道:“也许,你可以在福建生完孩子再回京城。”
此话令阿妩甚是吃惊,睁大了眼道:“若真能这样自是最好,可是福建的事已经办妥,而皇上也下旨来催促殿下尽快返京,我是随殿下来的,殿下回去了,我总不好还留在此处吧?”
安晴明忽而神秘地一笑:“不止是你,殿下也不能回京,因为我猜测京里很快就要风起云涌了,现在回京实在不是明智之举,这样罢,我先去和殿下说说,待有了结果,再来告诉你。”
“只是你这里,在面对阮敬昭时,一定要忍耐,千万别lou了破绽,否则于你不利!”安晴明不放心地叮咛。
阿妩目光微闪,再抬眼时,已是一片平和宁静,带着淡然的笑意道:“先生放心,阿妩已经忍了一个曲继风,自然也可以再忍一个阮敬昭,我不会鲁莽行事,我会忍下去,直到可以放心杀他十次百次的机会!”
在安晴明与阿妩的一席密谈后,一切都如往常的风平浪静,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然而仇恨的种子已经在心里生根牙芽,只等一个花开的机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