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夫今天走哪里都被嫌弃,一脸发苦,在裴永伦面前唯唯诺诺,不敢高声说话。
“行了行了,辽国使臣已经问起三次,公主若是好些,让他们过来慰问一通,免得那么多废话。”裴永伦看不得大夫的窝囊相,挥手把人遣开,冲着里面问道,“公主,不如让辽国使臣在帐篷外说两句,免得他们牵肠挂肚的不安生。”
“也好,帐篷中再加两盏灯,方便他们见到我的影子。”三公主示意把小凤凰留下,昏迷之人搬动来去,对身体恢复不利,她秉着绝对不能亏待救命恩人的想法,“长明公子两位还请暂时回避,以免被辽国使臣拿捏把柄。”
这边帐篷刚清理出来,裴永伦才把拦着萧铮的亲信撤回来:“公主受了极大的惊吓,好端端的驿站说烧就烧起来了。金枝玉叶,在皇上的盛宠底下长大,如何见过这样的场面。若是休息不好,落下病根,和谁都不好交代。”
萧铮多看了裴永伦一眼,这人原先是个武将,做事干净利落,说话没有此等圆滑。现下一套接着一套,让人毫无招架之力。驿站是辽国的,火灾也是辽国的,惊吓的却是大宋公主,辽国使臣休想脱了干系,袖手旁观。
公主的倩影倒映在帐篷前,萧铮正经行礼,自责让公主受惊,又说驿站大火燃起后辽国当地官员十分重视,正在准备让公主下榻的住处,请公主安心后启程。
三公主轻嗯一声,表示先前受惊不小,如今休息的差不多了。如果有更合适的地方转移,可以配合辽国使臣。话说到一半,她咳嗽起来,嗓子微哑,似乎是被火焰灼伤。旁边立即有人倒水过来,萧铮看着那道人影,正是他日思夜想的柳竹雪。
他正准备上前一步,掀开帐门,以探视公主身体为由,会会柳竹雪。裴永伦横插一脚,动作奇快的把帐门按住,似笑非笑说道:“萧大人,公主目前在静养中,不见外客。”
萧铮是一点脾气发作不出,大宋对未出阁的女子规矩之多,他有所耳闻。刚才一时激动,却是忘了这点,以为与辽国一样,男女相处也是坦坦荡荡。他连忙顺水推舟道:“裴大人说教的是,我听闻公主受伤,心焦如焚,不想造次了。”
柳竹雪在帐篷里,听着三人你来我往的对话,心底冷笑。这个萧铮刚才分明是想闯进来,嘴上说得比唱得更好听。她始终不开口,连一丝机会都不想给他。
忽而,柳竹雪的视线下落,见小凤凰的眼睫扑闪,分明是将要醒转的迹象。她连忙给三公主做了个手势,三公主顺着她所指看去,心知肚明,三言两语把萧铮给打发走:“请辽国使臣回去休息,待当地官员派来的救援到了,速速回禀。我是不想在这里多待下去了。”
待裴永伦给出讯息,表明萧铮走远,三公主忽的站起来,比谁更为着急:“她是不是快醒了,快些去请长明公子来。”
顾长明迅速赶到时,小凤凰已然坐起,双眼惺忪似乎大梦初醒的样子:“我怎么又在这里了?”
“我找到你以后,你说了几句话又晕了过去。我把你带回驿站附近,这是三公主的临时帐篷。”顾长明按住她的脉象,原先东走西顾的真气,尽数收敛。与她平时展示出来的实力旗鼓相当,那些意料之外的完全不存在了。
“三公主!三公主和柳姑娘都好吗?”小凤凰听到轻咳声,一转头,两张笑吟吟的美人脸凑近,正是她牵记之人。
“我们都很好,反而是你沉睡不醒,把长明公子给担心坏了。”三公主示意她不用下榻,“又不是宫里,哪里来这么多的讲究,你躺着看谁敢多说一个字。”
小凤凰被逗乐了:“三公主不必客气,我既然好了,便是能够下地。但凡有哪里不妥,我绝对不会委屈自己。”只是三公主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有些太好了。
“我才与长明公子说,你让我想起一个故人。”三公主左看右看醒转的小凤凰,“神似胜过形似,我且问你平日可善舞?”
小凤凰被问得摸不着头,三公主的样子又很认真:“唱小曲还算懂行,跳舞可没有学过。”
“一点都不会?”三公主得到确定答复后,显然有些失望,“长明公子说天底下略有相似的人极多,兴许是我在宫里待得久了。每日每天反复见到的都是相同的脸孔,一旦见到外人,免不得会多想些不着边际的念头。”
“公主的故人想必是宫中的贵人,我是孤儿,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得而知,与贵人更不能搭上关系了。”小凤凰对身世从不遮掩,却见三公主流露出惋惜的神情,“公主不必同情我,虽然没有爹妈照拂,一样好吃好穿的长大成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