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大概是他气质独特,看起来非富即贵的样子,很快便引起了注意,不断有人朝他看过去,响起窃窃私语的声音。
“快看,他骑的那匹马是汗血宝马吧?据说可以日行千里的那种。”不知道是谁惊呼了一声,语气里难掩惊讶。
旁边恰好在喂草料的马夫朝他扔了个白眼,不屑道,“什么,你以为红的就都叫汗血宝马啊,那是翻羽,据说跑起来比飞鸟还快。”
立刻又有人接口道,“这么厉害?看来这人肯定很有钱吧。”
“说你蠢你还不承认,翻羽可是神马,再多银子也买不来。”
“既然那么能耐,你倒直接说出来他是谁啊。”
“我……我怎么知道,反正是个大人物。”
大概是说话的声音过大,男人像是有所察觉般,微微侧身,往这边扫了一眼,轻飘飘的眸光穿透纱幔,像是藏了针尖,带着刺骨的寒意。
顿时让他们打了个冷颤,闭紧嘴巴不敢再张口,心内更是暗道,明明看起来就是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贵公子而已,眼神怎么就这般可怕?
见主人许久没有动作,他身下那通体红绸一样,唯有四个马蹄子部位白得赛雪的俊马昂首打了个响鼻,喉间发出不耐的嘶鸣声,四蹄也有些焦躁不安地开始刨地。
男人收回视线,微弯下身子,抬手轻拍了几下马头,又慢慢梳理它纠结在一起的毛发,“乖,先将就一下,等回去我让凌风准备你最爱吃的草料。”
声音微微有些沙哑,低沉的调子像是对待情人般温柔,让人有种被呵护疼宠的感觉,心跳登时就漏了一拍。
衣料上有股清淡的熏香,似乎是玉兰花,又混杂了一种说不出的奇异味道,并不难闻,却让人本能地觉得这人身份必然不简单。
如果有江湖人士在这,大概会忍不住爆粗口,屁的熏香,他身上所带的分明就是血腥气,甚至是刻入骨髓,不知杀了多少人才沾染上的。
等在门口的店小二本像往常一样凑过去迎客,却在男人翻身下马,白纱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半张侧颜时忘了反应。
“客官,您里面请,我们店啊,可是京城最好的酒楼,不管天上飞的还是水里游的,通通都有,煎炸烹煮,样样都行,绝对包您……满意。”
后面两个字就像是无意识的轻喃,一下就被风吹散了,手却还保持着前伸的可笑姿势,眼睛瞪圆,嘴也已经合不拢了,眼尖些的,甚至还能看见他嘴角缓缓滴落的某种可疑液体。
得,看来这还是个大美人。
毕竟在珍馐阁这么个热闹的地方做事,每天迎来送往,不说公主,郡主千金总是见过许多的,还有性格各异,容色动人的江湖侠女,眼光早就被养刁了,就算稍微好看些,小二也不至于露出这般失态的模样。
有人踮脚想从白纱缝隙偷看,可惜除了刚才那阵风,这会天色正好,遮得严严实实,只能隐约看出轮廓,但即便这样,也足够引人注目了。
尤其旁边还有匹枣红俊马,毛皮发亮,四蹄如雪,映衬着男人那袭红衣,仿佛他周身都燃了团烈焰,连多看一眼也会被灼伤。
“麻烦替我照顾好踏雪,选最好的草料和清水,再上盘桂花糕,要现做的,还有,别把它和那些劣等生物拴在一起,单独找个僻静点的地方。”
男人扬手一抛,白光从袖口激射而出,马夫还来不及反应,便看见银锭已经嵌入了支撑马棚的某根圆柱上,只露出了指甲盖大小的一块白色。
“诶,好嘞,您就放心吧,一定给它照顾得服服帖帖。”
马夫反应过来,忙不迭地去拔那银锭,结果废了大半天劲,满脑袋汗珠,也只堪堪挖出来点木屑,大半都还陷在里面,顿时有些尴尬起来,挠了挠头,小声道,“客官,这……”
“嗯?”男人转头,发出一个带着疑问语气的单音词,看了看那嵌入大半的银锭,似乎是有些尴尬,等说了声抱歉,才甩出一道劲气。
木柱被震得一抖,飘下许多灰尘,银子也顺势从里面滑了出来,落在马夫手里,他表情还有些懵,似乎弄不清状况,但脑袋旁边那个有香梨大小的坑洞却是真实存在的。
周围本来还有人神色鄙夷,小声嘀咕事儿多麻烦的,不就一匹马吗?能有多高等,至于这么宝贝?看他露这么一手,也不由噤了声。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一看就是有本事的,别惹了人家不快下次直接你往脑袋上砸,那样就是自讨苦吃,哭都没地儿哭去。
等小二反应过来时,那人已经甩开他,径直往里走了,红衣冽冽,光背影便已经十分扯眼,更别提,他刚刚还有幸目睹了真容。
那双潋滟至极的眼睛,像是装了片花海,又似深蓝夜幕缀着的星辰,一对上他的视线便忍不住深陷进去,脑海昏昏沉沉的,什么思绪也没了。
红衣男人从进入一楼开始就吸引了各色视线,或好奇,或惊艳,连二楼的食客都有些被惊动了,扒在栏杆上朝下张望,还有借着捡筷子明目张胆从白纱缝隙偷看的。
“刚刚进来那个穿红衣服的肯定是个大美男,我以我十几年的阅美经验发誓。”
“气质好特别,他身上好像还有股香味。”
“男人用什么熏香,那不成了娘娘腔吗?”
“你们女人家家的就是肤浅,那种小白脸能有什么用啊!恐怕连水都挑不起。”
“老三,你今天倒是说了句大实话,哈哈哈。”
“要真长得好看,戴什么纱帽啊,说不定就是毁容了,所以才……”
张万富其实也就说说酸话,隔壁桌那个穿粉衣,梳着涵烟芙蓉髻的清秀佳人叫林妙儿,也是他暗恋了好几年的。